孟镜年生日在1月15号。
今年没什么过生日的兴致,也不想总是劳烦姐姐姐夫,于是干脆编了套托词,说要跟院里几个同事一起过。
生日当天,他中午去父母家里吃了顿饭,下午就回了学校。
考试周结束,校园里一下便清净下来。
将要到晚饭时间,孟镜年下楼,在院楼门口碰见了谢衡的女朋友方佳柠。
她是隔壁学校的研究生,个子不高,一米六出头的样子,但生了一张高个脸,人很腼腆,话少,但笑容很多。
孟镜年同她打了声招呼:“等谢衡吗?他今天下午好像不在院楼,去气象台了。”
方佳柠“啊”了一声,“......我以为他一般都在院楼。我微信问他一下......”
孟镜年点点头,正准备走,从楼里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回头看了一眼,是倪叶同她的几个研究生走了出来。
孟镜年顿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,倪叶也淡笑颔了颔首。
这时,方佳柠把视线停留在了倪叶身上,几乎是直勾勾地望着她。
倪叶瞥了她一眼,似觉得疑惑,但没有问什么,不失礼貌地淡笑了一下,便领着她的学生走了。
方佳柠盯了好一会儿,方才收回目光,看向孟镜年,“……...我想请问一下,刚刚那个......是你们院里的老师吗?”
孟镜年:“……嗯。”
方佳柠脸失血色。
孟镜年心有不忍,可这事也不在他能插手的范围。默片刻,同她交代一声,还是先走了。
边走,边给谢衡去了条微信:方佳柠在院楼等你。她碰见倪叶了。
谢衡连回了三排感叹号。
孟镜年没什么胃口,没吃晚饭,直接回了公寓。原本是想晚点约谢衡喝一杯的,但看现在这个情况,估计他是自顾不暇了。
到小区门口,去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。
走进公寓楼,习惯性地去一楼大厅一旁的邮箱瞧一瞧。
扫出一本刊物,一封杂志复函,和一个没有落款的浅蓝色信封。
觉得疑惑,先把信封打开了。
里面是张贺卡,不知哪个小众画师的作品,将地球画作了一颗冰淇淋球。
翻开看了一眼,一时顿在那里。
Lieber Herr Meng,
Alles Gute zum Geburtstag!
(*注)
落款是个简笔画的苹果,日期是在今天。
明知人不可能在这儿,孟镜年还是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。
想到刚刚搬进来的时候,林檎第一次来,问他,如果要给他写信,是不是就可以投递到这个邮箱。
孟镜年把贺卡拿在手里,阖上又翻开,翻开又阖上,心里也七上八下。
上了楼,一走出电梯,便看见1108的门口放了一只白色购物袋,走近一看,里面装的是他的那把黑伞,干透了,伞叶叠得整整齐齐,上面贴了张便利贴,写的也是德语的“谢谢”。
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,因为下午她在群里发了消息,说跟季文汐出发去东北玩去了。
那只能是在这之前,中午吗?还是上午?
孟镜年一个人在家,喝了几罐啤酒,看完了一部恐怖片。
将要去洗漱的时候,谢衡一通电话打了过来,约他出去喝酒。
孟镜年问:“分手了?”
孟镜年:“活该。”
打车去博士楼那边接上谢衡,他一上车便有一肚子苦水要倒,方佳柠如何如何决绝,如何如何一句解释都不肯听。
谢衡颓然地靠在那儿:“......我现在是真没把她当其他人,她跟倪叶性格完全不一样,你相处过你也知道。”
孟镜年:“别拉上我,跟我没关系。”
“哎......微信、电话全部拉黑了,联系她室友,她室友也把我拉黑了。
孟镜年这下有点说不出“活该”二字了。
“她们女人,做了决定那可真是比男人绝情多了......就一点不犹豫吗?这么干脆?”
孟镜年过了一会儿,才说:“因为实在痛苦,只能干脆一点。”
谢衡唉声叹气。
去了一家谢衡常去的酒吧。
谢衡喝得急,一顿猛灌,好像想立刻把自己灌醉。
孟镜年看着他,有些羡慕,他从没试过靠烂醉来躲避痛苦,因为觉得断片也是一种不负责任。
江澄曾经说过他是一个很可怜的人,因为他没有一点不良的嗜好。这并不意味着他有多自律,只意味着他连放纵都没资格。
没人替他兜底收拾烂摊子,所以只好时刻保持清醒。
谢衡酒品尚好,没太多出格行为,只是话多,搭着他的肩膀,恨不能把自己前半生的所有苦楚都土个遍。
孟镜年听得有些烦了,不免不留情面:“你有什么苦?今天这样不就是苍天饶过谁吗?”
孟镜年把他手臂扒拉下来,放了杯子,起身去了趟洗手间。
出来的时候,瞧见对面卡座一排人里面有张熟悉的面孔。
他穿件皮质夹克,手臂张开搭在弧形沙发的靠背上,一个身材优越的女人挨着他,端着酒杯,给他喂酒,他要喝不喝的神情。
那女人穿着一 -->>
33、chapter3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