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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首那人亮出腰牌:“京郊出了一件事,说是有人贩私盐被顺天府设的关卡抓了,没料到从他的私盐桶里找到了六七块三千营的假令牌。顺天府的人快马加鞭赶去南苑禀报给陛下,陛下传了口谕,叫内宫里找一位给事中一同协办。如今六科给事
中里以吏科给事中为首,只能劳苏给事同去了。
六科给事中向来为内宫之臣,鲜少有离开六部衙门当差的时候。
郁仪验过腰牌,的的确确是锦衣卫的牌子,于是起身道:“好,我与你们同去。”
南苑。
祁瞻徇才从马上下来,就有内侍们一拥而上,纷纷替他拆下战甲与马衣。
他已将搭袋中的箭矢全部用光,纯黑的骏马在他身后打了个响鼻。
在他身后,梁王与宁王亦勒住马缰。
梁王素来谦和,举止温吞,他的猎物中也不过是一些兔子与野雉。
宁王年轻,只比皇帝大两岁,这一次颇得风头,战果颇丰。他甚至和祁瞻徇一起,合猎了一头鹿。
酒酣耳热,场面喧哗。
几名锦衣卫上前来对着太后与皇帝说了几句,似乎是京中出了什么事。
太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:“京师中留守的官员不多,顺天府那边是什么意思?”
周行章道:“按理说,他们那边是应付得来的,只是他们一力要求内廷也派人从旁协助,应该是害怕说不清道不明反而坏了事。”
他又忖度道:“不如从科道中选人去吧。”
太后点点头:“也好。”
张濯坐在下首处,听不清高台上的太后和周行章说了什么,只见周行章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,显然有要事在身。
另一边,不少内正在查点亲王们与大臣们的猎物,时不时响起欢呼与掌声。
而更远处,膳房的人正在垒台搭灶,准备将猎物当场炙熟,便发群臣共享。
整个南苑中,都洋溢着欢腾与快活的氛围。
不乏有大臣振臂高呼:“何愁大齐没有骁勇儿郎!”
一转眼又是一个时辰过去。
天色已近黄昏,暮色中鼓声阵阵,当真是一幅祥和宁静的画卷。
点燃的篝火,喷香的多肉,还有甘洌的美酒。
张濯的头又渐渐痛起来。
他不想刻意改变时局,也担忧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影响事态发展,所以他只是小心留意,并不曾提前示警。
可记忆中的行刺并没有发生。
高台上,皇帝与太后正高举酒杯,与大臣们一番痛饮。
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?
为何凶手没有在今日行刺?
张濯强忍着头痛,用手指沾取酒液,在桌上画出了南苑的地图。
今日护驾的锦衣卫和羽林军和前世并无数量上的差别,又是什么改变了刺客原有的意图?
便在此刻,一个内侍匆匆赶来,跑到张濯身边。
是禄成。
见到他的那一刻,张濯心底骤然一紧。
“什么事,说。”
禄成显然是紧赶慢着从宫里骑马来的,手中的马鞭都来不及松。
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:“苏给事出事了。”
59、西窗烛(三)